Radical Democracy and Political Theology

Alexis de Tocqueville 曾寫道,“人民統治著美國的政治世界,就像上帝統治著宇宙一樣”,可以說是無意中將民主視為上帝之死的政治實例。 根據 Jeffrey W. Robbins 的說法, Tocqueville 的評估仍然是對現代民主權力的恰當觀察,現代民主權力並不依賴於主權權威,而是作為一種分散的社會力量運作。 通過將激進民主理論與當代對政治神學的迷戀聯繫起來,Robbins 將民主的現代經驗設想為一種社會、文化和政治力量,改變了主權權力和政治權威的性質。

許多人不知道的是,在理解和實踐宗教與政治之間的適當關係方面,世界正在經歷巨大的變化。 幻想“隔離牆 wall of separation”的現代、自由、世俗規範即使沒有完全被打破,也已被打破。 事實上,有些人可能會質疑現代的、自由的、世俗的規範是否真的像它聲稱的那樣世俗。 相反,也許現代自由主義,以及它遺留下來的政治和文化的世俗化,最好被理解為新教的一種形式。 通過這種方式,這種經常被描述為從現代到後現代或自由主義到後自由主義的轉變的巨大變化,現在也可以被恰當地視為和接受為從世俗到後世俗的轉變。。

這意味著雙重意義:首先,這是宗教社會學家、文化評論員和政治權威人士慢慢但肯定會達成共識的事情,我們必須拋開世俗主義的假設,即我們越現代,我們就會變成越不虔誠。 。 畢竟,我們已經看到宗教如何繼續成為政治中的動員力量,並在公共生活中持久存在,有時是為了好的,有時是一種破壞性的、分裂的,甚至是暴力的力量。 在最近的歷史中,這方面的跡像比比皆是。 例如,對於 Michael Foucault 來說,第一次應該將西方從其教條的世俗主義沉睡中喚醒的全球衝擊波是 1979 年的伊朗革命。

同樣,對於在美國的人來說,宗教右翼的政治動員,其中福音派人士借鑒了新左派的劇本,並將自己組織成一個受屈的少數群體,這已經發生了不止一代人。 低估宗教在美國公共生活中的持久力量和吸引力過去是並將繼續是許多左翼人士所犯的重大錯誤。 直到 2008 年大選週期,Barack Obama 的最終獲勝,民主黨才不再願意將宗教地盤拱手讓給保守派基地,而是提出宗教價值觀同樣適用於社會正義、貧困和犯罪事物的論點。 在整個選舉過程中,所有主要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都在排隊炫耀他們的宗教信仰,用道德價值觀的語言發言,並完全接受這樣一種觀念,即他們的公共政策禁令應該融入他們自己的私人宗教信仰。 

簡而言之,隨著宗教在政治中的適當角色的這種後世俗重構,問題不再是宗教和政治是否混合,而是如何混合。

這就導致了這種轉變的第二個後果:如果我們現在知道宗教和政治不可避免地、甚至是必要地混合在一起,那麼下一個必須問的問題就是什麼樣的宗教信仰和習俗最符合我們現有的民主價值觀的信仰,並為我們共同致力於創造一個更完美的社會做出最大貢獻? 再考慮一下伊朗的情況。 隨著德黑蘭街頭針對總統選舉結果的有爭議的抗議活動,最能說明問題的是,抗議活動並沒有像 1979 年革命那樣讓世俗主義者反對神權政治,而是針對伊朗政客宣稱的宗教理想的起義。2009 年 6 月當伊朗人走上街頭高呼“真主至大!”時 ,這一次伊斯蘭革命的集會號召不再被視為對西方世俗政治規範和受支持的專制政權的拒絕,而是作為對欺詐的控訴——一種立即受到理想啟發民主和伊斯蘭教的控訴 。 因此,它恰當地說明了新媒體和社交網絡使後世俗民主和激進民主成為可能。

將伊朗所謂的Twitter Revolution與被稱為阿拉伯之春的整個北非和中東的民主起義聯繫起來只是一條短線。 通過這種方式,通過顛覆將現代化等同於西方化和世俗化的截然不同的邏輯,後世俗主義為真正民主的政治形式生根發芽創造了可能性條件。 雖然這些不同的起義的結果仍然很成問題,但應該清楚的是,無論是在伊朗、突尼斯還是埃及,曾經作為現代規範過去的對宗教的暴力鎮壓已經讓位於另一種未來。

我們只需要看看土耳其就可以了解這種替代未來可能是什麼樣子。 從最基本的意義上講,後世俗指的是世俗主義者對國家的自我理解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在土耳其,這可以從 AK 黨和總理Recep Tayyip Erdogan 的成功中看出,這不僅改變了民選政治家和軍事精英之間的權力,也改變了傳統政黨和宗教組織之間的權力。 土耳其悄然但肯定地經歷了一場非暴力的伊斯蘭革命。 Mustafa Kemal Atatürk 設想和實施的狂熱西方化和世俗化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取而代之的是賭注,即其悠久的宗教傳統可以和平而富有成效地融入其公共和政治生活。

回頭說來,Robbins 與 Michael Hardt 和 Antonio Negri 的激進概念“網絡權力 network power” 以及 Sheldon Wolin 的“逃亡民主 fugitive democracy”概念結合一起,以形成一種政治神學,捕捉現代民主的社會和文化折磨。 這種方法不僅對當代宗教信仰和實踐的性質有深遠的影響,而且對宗教與政治之間適當關係的重新概念化也有深遠的影響。 Robbins 挑戰現代、自由和世俗的中立公共空間假設,為當代社會設想了一種後世俗政治,將宗教與政治密不可分地聯繫在一起。

從這些不同的例子中推斷, “Radical Democracy and Political Theology” 提出的論點是,這個蓬勃發展的後世俗時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重振和更新的歷史性機會 我們對民主的實踐和理解。 雖然許多政治左翼人士傾向於對宗教對政治和公共生活的影響持輕視和懷疑態度——要麼是因為他們認為宗教本質上是一種保守或反動的力量,要麽更根本地說,是因為他們害怕破壞教會與國家的分離。 通過承認宗教在過去做出的積極貢獻,我們就可以更好地談判未來可能動蕩的宗教和政治組合。在有效地將激進神學傳統重鑄為政治神學的同時,本書還對 Carl Schmitt 遺留下來的政治神學進行了全面的批判。 它標誌著這位被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Religion 譽為“宗教和後現代主義的最佳評論員之一”的學者的獨創性和遠見卓識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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