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timate Bond: How Animals Shaped Human History

在後人類世posthuman的反思中,是時候重新審視動物,以及我們與它們不斷變化的關係。動物,在人類歷史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從我們存在之初,動物和人類就一直在不斷地重新定義彼此之間的關係,整個文明的興衰都建立在我們與動物同胞之間的這種奇特紐帶之上。從第一隻闖入我們史前祖先營地並找到夥伴的狼,到建立在馬、驢和駱駝背上的帝國,再到工業時代,一些動物成為商品,經常遭到殘酷剝削,其他人則成為寵物,被養育和寵愛,有時甚至到了荒謬的極端。

在” The Intimate Bond: How Animals Shaped Human History”中,人類學家Brian Fagan徹底記錄了動物在整個歷史上在人類社會中的作用。 這本書主要是關於人類與八種特定物種——狗、山羊、綿羊、豬、牛、驢、馬和駱駝——的歷史科學知識的綜合,以一種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方式進行包裝。 在這方面,Fagan表現出色,因為” The Intimate Bond”顯然已經過詳盡的研究,而且它從未冒險進入許多科學作家佔據的過於乾燥或密集的領域。 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Fagan從多個學科的知識中汲取知識的能力,包括文化人類學、考古學、生物學和動物行為學。 通過利用這些不同的知識體系,他能夠比大多數人更全面地描述人類/動物關係的歷史。

儘管有這種力量,但我們發現自己一直想從 Fagan 那裏得到更多,尤其是在他的框架方面。就像任何一本書一樣,” The Intimate Bond” 能夠提供的內容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特定的讀者。對於那些可能沒有考慮過這個話題的人來說,這本書可以作為關於動物在人類歷史中的重要性的啟蒙課,甚至可以作為介紹來考慮我們與非人類動物關係的倫理學 . 對於比較有經驗的讀者,尤其是那些已經關注動物解放的讀者,它在確鑿的事實和時間表方面仍然可以提供很多東西,但是Fagan提出的半成形的倫理和哲學思想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Fagan以這種方式遵守了一條令人困惑的路線。 一方面,正如其標題所暗示的那樣,” The Intimate Bond” 是對人類與動物之間深刻而重要的聯繫的慶祝。 在描述特別不道德的動物剝削形式(例如工廠化養殖)時,它的語氣遠非中立; Fagan毫不避諱地譴責完全無視動物利益的行為。 然而,他也沒有特別批評許多允許人類為剝削動物辯護的潛在假設,並且他沒有提供任何替代人類與動物相關的更不道德方式的方法。 簡而言之,這不是一本活動家的書,至少它也沒有聲稱自己是。 然而,因為它聲稱是對動物在人類生活和歷史中的重要性的一種範式轉換的認識,Fagan在倫理問題上的溫和立場最終在他的推理中留下了一些大的空白。  

例如,這本書的序言以對人類與其他動物的特殊和不同的宏大評價開篇。 對來自類似背景的其他讀者來說,這種對人類例外論的直接接受是使這本書以令人失望的開始。 當然,我們並不反對人類與其他動物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 然而,這個概念必須小心處理並不斷質疑,因為它可以為許多形式的動物剝削和虐待辯護。 對於Fagan來說,花了這麼多時間研究動物在人類歷史中的作用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讓我們對他是否有能力或願意充分參與這個話題產生疑問。

Fagan對他所涵蓋主題的倫理缺乏深入參與貫穿全書。 也許最明顯、也是最常見的例子是將人/動物關係視為互惠互利的伙伴關係。 一方面,這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框架,因為它將動物利益和能動性引入了通常完全忽略這些事情的對話中。 然而,這種夥伴關係框架始終適用於明顯更加片面和偏向人類利益的情況,例如狩獵和飼養牲畜。 狩獵的浪漫化特別粗暴,被認為是我們與其他動物建立聯繫的源泉,也是我們作為狩獵者/採集者的時代之後發展所有人類/動物關係的模板。 Fagan在書中的許多部分試圖將剝削安排強加到這種夥伴關係框架中,這常常讓人翻白眼。

當然,有許多人/動物關係的例子確實符合這種互利夥伴關係的理念。 有趣的是,Fagan並沒有花太多時間討論它們,而且它們通常只是作為切線進行簡要探討。 書中最討人喜歡的例子之一是蜜導鳥honeyguide bird,以及它與肯尼亞北部Buron人的共生關係。 在這種關係中,野鳥能夠找到並消化蜂蠟和蜂蜜,但無法進入巢穴,因此它們通過一種交流系統幫助Buron人找到蜂巢。 當人們破巢取蜜時,一定要留一些給小鳥。 這顯然是互惠互利的一個例子(儘管肯定不是為了蜜蜂),它提供了一種替代剝削關係的方式,尤其是當蜜導鳥沒有被圈養,而是反複選擇與人類一起工作時。

” The Intimate Bond” 最令人困惑,也是讓人無法完全享受它的原因是兩種選擇的結合:選擇將人與動物之間的這種關係和夥伴關係作為本書的指導主題,結合 重點關注這八種特定物種(狗、山羊、綿羊、豬、牛、驢、馬和駱駝)。 當然,這八個物種可以說是對人類歷史改變最大的物種,但它們也是一些最受虐待和剝削的物種,尤其是養殖動物。 在上萬年的時間里,這八種動物不斷塑造着人類歷史。但到了工業社會,一切都變了。除了狗繼續被人類寵愛外,驢和駱駝早已被人遺忘,馬在小衆體育運動中苟延殘喘,豬、牛、羊只是被當成規模化生產的肉食。鮮活的生物變成了冰冷的數字,曾經的親密關系變成了冷酷無情、唯利是圖、麻木不仁。這難道是歷史的注定結果?未來的人獸關系将何去何從? 真不希望一本關於這個主題的書掩蓋我們與其他動物關係中更消極、有害的方面。 然而,將這些關係描述為美好的、互利的、植根於人類/動物的內在聯繫,往好裡說是誤導和混淆,往壞裡說是誤導和有害。


本書綜合了歷史學、考古學、人類學、氣候學、生物學等多學科研究成果,打破人類中心主義叙事,展現了一幅“人類馴化動物,動物又改變人類”的宏大歷史畫卷,疾呼善待這些人類歷史的功臣、構建人類與動物和諧共處的命運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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